书房之梦
2025-12-09 10:16:04
  • 0
  • 0
  • 0
  • 0

书房之梦

张桂辉

书房,古称书斋。古往今来,在文人雅士眼里,书房承载着“隔离世俗、容纳自我、清心博览、禅悟通理”的价值。抚今追昔,回首往事,心中很长时间有一个书房之梦。

20世纪80年代初,我还是一名年轻军官。所在部队修建了一座石木结构的四层“干部楼”。彼时规定,营职军官两室一厅50平米。分房时,排名靠前的我,放着好楼层不要,主动选了西头顶层那一套。不是发扬风格,只为得到一个附加的、层高不过2米、面积不足4平方米的“楼梯间”。这是我们三口之家的第一套住房。搬进新房后,我在“楼梯间”里摆张两斗桌、一个小书架,成了我梦寐以求的书房。古城九江,暑酷冬寒。那时,不知空调为何物。夜间入内读书或者写作,冬天冷若冰霜,夏日热气袭人。煎熬之下,生出新梦:什么时候我家能有一个像样的书房。

后来,从部队到地方,从江西到福建,从基层到机关,因为工作变动,多次人走家搬。分配的住房有新有旧,面积有大有小,但都不忘设一个书房。上个世纪末,分得一套三室两厅新楼房。独生女儿,正读中学。我把面积最小、朝北的那间作为她的“闺房”;朝南带凉台、面积较大的那间设为书房,并喜滋滋请木匠老浦师傅,做了一张长165厘米,宽80厘米的写字台,外加三组高213厘米,宽79厘米的书柜。书房倒是变好了,女儿却不乐意了:“老爸的书房,比我卧室更重要!”

书籍,是通过心灵观察世界的窗户。居家没有藏书,如同房屋没有窗户;常年不爱读书,好比不给身体洗澡。读书如同进食。唯有经常采买,多点储备,才能货物充足,方便不时之需——有了好书房,还得有好书。之后很长时间,不论是日常生活,或者是偶尔出差,逛书店,购图书,成了我的一道重要“程序”、一个最大“乐趣”。多年下来,家庭藏书与日俱增。为了便于查找与阅读,我把它们粗略分成文、史、哲三大类。

新世纪初,从闽北卫生学校,调到南平市委机关工作。搬往120千米外的延平时,部分家具、一些杂物,运到乡下,分送给弟妹。书桌、书柜、书籍,一件不少,悉数随搬。搬家那天,几个朋友早早前来帮忙。原以为物品不多,不曾想,单是书籍,就有30余件,加上书桌书柜等,从五楼一层一层往下搬,尔后再装车,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。一向爱说笑的校友刘申文,半是玩笑半当真地说:看你这些书,都快赶上“孔夫子搬家”了。

我的业余爱好是“爬格子”。年轻时,劲头足,热情高,见到什么写什么。一次,《福州晚报》张若愚先生来信,循循善诱地开导:“读写并重,以读促写。”受到启发的我,常把自己“关进”书房,以书为师,吸取营养。写作技法有所提高,发表的作品,数量更多些,质量也好些。58岁那年,有幸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尝到读书甜头的我,有感而发,先后创作了《让家庭藏书也“富”起来》《人生差异在读书》《善读才会赢》《且把读书当社交》《从茶香想到书香》《书是人生圆梦的摇篮》等与藏书读书有关的作品,发表在《人民日报》《解放日报》《江西日报》《福建日报》,以及香港《文汇报》《大公报》等媒体上。

退休前夕,购得一套两室两厅、96.8平方米的电梯房,受面积所限,无法安排独立书房。可是,书桌、书柜、书籍,一样不能少。经与老伴商量,书桌摆在主卧室紧靠窗户处,几组书柜安放在客厅东墙三人沙发背后。这样布置,写作倒是还好,阅读有点麻烦,得把沙发移开,方能找书取书。虽然有点不便,但不受气候影响,不论白天夜间,足不出户,有书作伴,不亦乐乎。退休之后,我给自己定下一个“规矩”:老老实实做一个闲人,轻轻松松读一点闲书,开开心心写一点闲文。

五年前,搬进云谷小区一套四室两厅的新家,我选了朝南的一个大房间做书房。打印机、写字台,摆在靠凉台的南端;几组书柜,立在北端;西东两面墙上,分别挂着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秦天柱先生的牡丹图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余国联先生的书法作品——《春日》,不算“豪华”,倒也“小康”,圆了我的书房梦。一年四季,不论白天,抑或夜晚,读书也好,写作也罢,躲进书房无干扰,悠哉悠哉好自在。【原载2025年12月9日香港《文汇报》】

 
最新文章
相关阅读